此时无声胜有声
此时无声胜有声文/溜冰鞋
上部玲音篇
第N次相亲落跑,让老妈一路上对我唉声叹气。我知道爸妈是为我的亲事着急,可是这年头哪还有人相亲呀。况且了,我才二十出头,长得又是国色天香,最差也是个文学女青年,怎能不像小说里一般,来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嫁个潘安宋玉般的翩翩才子。可是老妈偏不懂女儿家的心思,还在那里愁眉苦脸,我知道她在说这女儿也忒不懂事,老大不小的人了,正经事做不成,整天就知道玩幼齿游戏。
幼齿怎样,我就是喜欢。我冲老妈一吐舌头,扮个鬼脸,冲回房中,开机连线,抬头看表,三点过半。
想跟我相亲?可以,时间定在星期三,下午三点半之前,因为过了这点儿就是魔力开机时间,我难免不要突然“肚子痛”。想起当时那个男生脸上尴尬的表情还是想笑,乖BOY,你再好,哪有魔力好,不如我带你打魔力,你给我冲点卡。我就这样一边肚里安慰着今天的可怜人,一边兜上了一线。
因为是刚开机,人们都在纷纷往一线挤,生产者们忙碌地抢占最佳地盘,并时不时因为地界竞争你挡我一招牌我骂你一嘴你踩我一脚我踹你一跟头,战斗系也掳袖子抗家伙左手面包烧鸡火锅二百五血右手剑枪弓斧杖AK板砖万物齐全,叫着吼着火山砍牛,一会儿叫这个加加加,一会儿又叫那个下下下,忙得不亦乐乎。我的小舞者飘过来,飘过去,在城里晃了两圈,实在无事可做,突然斜眼瞅见俩人叫嚣着东门PK,一点队,居然加了进去。
这一点不要紧,加进去我就乐了,队长的名字直怪,竟然叫宋吼,这不会是真名吧,那他爸也太前卫了点。我正偷着乐呢,宋吼发话了:
小丫头你干嘛?
我……我来看热闹。
宋吼白了我一眼,刀枪无眼,伤到你可不负责。
我回瞪他一眼,又不是你老婆,谁要你负责,然后偷偷骨衣军帽光鞋将自己捂个严实,三人一行出了东门。
芙莱雅的魔族果然很给面子,出门没几步就蹿出一只哥布林。(它们其实是一伙三只抢匪,一直埋伏在城门口,见有人出来便拦路打劫。又因为没哥布林肯主动打头阵,于是一只在另一只的屁股上踹了一脚,它就蹦出来了。)
缴…缴…缴魔石不杀。它气势汹汹地说。
可是再看这边三人,一人拉起弓对准另一人的脑门,而另一人的斧头也抵住那一人的脖子,似有你死我活之势。(旁边埋伏的哥布林偷偷对另一只说,喂,他们也在决定谁打头阵吗?)
我看着这光景,想自己做点什么呢,我又不认识宋吼,见时间快到了,随便点了个技能坐下来看戏。
这出戏竟比想象中更精彩,只见对决双方未动,我的舞者率先自顾自跳起舞来----前倒,东倒,后倒,西倒,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我想明日法兰战报的头条一定是这样写的:宋吼与某某决战东门,玲音跳舞以助兴。
宋吼问,这是什么舞。
这叫气死人。我随口答到,人唇不对驴嘴。
可谁知下一秒,一个大大的骷髅头出现在哥布林身上,嚓嚓两道红叉,可怜的小东西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一命呜呼了。(埋伏的哥布林张大了嘴:靠,太神奇了。)
战斗结束,每人一点经验值,聊胜于无。
我不知道竟会成功。我耸耸肩,答得甚是无辜。
宋吼也饶是无奈,继续带着队狂刷不止,不久又遇上一只哥布林(被踢了出来)。
二人继续瞠目相对,我再一次脖子扭扭。
这回又是什么舞?他问。
这叫人品高。
嘿,我的人品果然高,对面又是一个骷髅头,又一个无辜的小生命。(埋伏的哥布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莫非你是帕鲁凯斯的丘比特失散多年的妹妹?)
别难过了,不会每次都这么衰的。我安慰他到,或许这话用来安慰哥布林会比较妥当?
最后一只哥布林撞着胆子出来了,我要为我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历史学家告诉我们,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这句话实在是太正确了。
我知道宋吼想问什么,只是他气得实在发不出声来了,于是我好心地回答了他。
这叫故意的。
这叫故意的。我满意地在日记本上写下最后一笔,我的字实在出落得漂亮,清丽隽秀,对此我相当满意。对宋吼我也相当满意,他当时说不出话的表情实在可爱极了,就像被抢了食物的小孩儿,鼓着腮帮憋着小嘴却不能拿我怎么样。于是我决定认识一下这个人,跟他换了片,并长期等候他上线,在他第十七次上线发现我名片大亮后终于叫了起来:
你难道一天二十四小时无时无刻不在线吗?
我掐指一算,其实也没那么夸张,睡觉的时间还是不在的。
他持怀疑态度,你难道不用上学不用工作?
不。我读过书但没工作。
你也不交际不逛街不耍朋友不唱K不蹦D不听偶像演唱会?
我想了想,似乎确实都没有。
宋吼说,你一定是个人妖。
我反问,那你是不是个妖人?
他又斩钉截铁补充到,如果你不是个人妖,那就一定是个恐龙,现实挫败,才会如此执迷游戏。
我大怒,呔,本小姐一代天娇,天香国色,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冰肌玉骨,清凉无汗,花见花落,云见云破,一笑倾城,二笑倾国,夫妻对笑,哈哈哈哈。越到后来越是胡说八道,没字找词。
我不信,宋吼说,我要给你打电话,确定你的人妖身份。
原来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男人果然没有好东西。
我说,电话万万使不得,妈妈说不要跟陌生人讲话。
宋吼万想不到我居然搬出长辈来压他,沉思片刻,决定先退一步再说。
那我们来视频。
视频?这或许是个好主意,只是我还缺乏工具。于是我找上正在看球赛的老爸,老爸对我这宝贝女儿倒是百依百顺,二话不说去电脑城拎回一个摄像头装上,宋吼的馒头脸立即出现在电脑屏幕上。他果然跟我想象中的一样,憨傻憨傻,一脸受虐样。
他见我却是一愣,连连摇头。想不通,想不通,语气却也放柔和了许多。
哼,我说什么来着,男人果然只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他突然问我,你的麦呢?
啊哦,我方想起,老爸买摄像头时竟然忘了买麦克,真是糊涂。
可惜了,我真想听听你的声音。
最好不要,听了会吓死你。
他在电脑那边咧着嘴直乐,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告诉你,我有自己的乐队哦,我还是主唱呢。
对对,主唱是你,伴唱也是你,吉他是你,贝斯也是你,键盘鼓手都是你。
要不要我唱给你听?
好啊好啊,我录下来驱魔辟邪防蚊子。
宋吼果然唱了起来,他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投入,变到我都无法认识这个人。他的眼睛微闭,眉心紧锁,嘴巴一张一合,脸庞竟似有光芒笼罩。
一曲终了,我夸张地鼓着掌,啧啧,大歌星,帮我签名吧。
他挤挤眼睛,你看我比周杰伦如何?
我也冲他挤挤眼睛,周杰伦是谁?
摄像头那边的他大笑。
你在想什么?我问。
我在想,我们结婚的时候,是抓一礼堂大地鼠好呢,还是烈风鸟人比较好。
结果都不是。我们结婚的那一天,宋吼抓了一半大地鼠,一半白鸟,将圣堂装饰得宛如大白菜一般嫩白翠绿。在我和宋吼认识的第一个月零十三天,我的日记本上多出这样一笔,我们的笑声上震天庭,我们的幸福千金不换。
同一天宋吼对我说,我们见面吧。
我拼命摇头,不要见面不要见面,你会后悔的。
宋吼笑着说,如果一万对网友见面,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对是见光死,我们也会是唯一经受住考验的那一对。
因为这句话,我开始重新考虑他的申请。
我和宋吼约在一家咖啡厅见面,我买来淡粉色的指甲油,一边涂一边想他会不会觉得这个颜色太俗气,或者涂成黑白相间会显得比较有性格。我见到宋吼应该说什么?你好,我是玲音。
不,太普通了。啊,亲爱的,我们终于见面了。这又显得太花痴。
还是,哇,近看你的馒头脸又大了一圈耶。那样他八成又要气得半死。
但最重要的还是,宋吼会不会认出我呢?
我的胡思乱想一旦有了开始,马上就会天马行空,等收住闸时才发现时间将近,急急忙忙往外赶。
到了咖啡厅的对面,我一心顾着赶过去,横穿马路,忽然发现人群骚动,一转头,一辆车从我身旁五公分处擦过刹住,司机怒气冲冲跳下来对我指手画脚。拜托,我只是没注意而已,不用这么生气吧。
这时突然身边多了一个人拉着我的手转身就走。
是宋吼,他果然能认出我。
他比我想象中还要高,手掌又宽又大又温暖,不知是否是弹吉他的缘故,指节突出。被这样一双有安全感的手牵着,先前的不愉快瞬间忘掉,我笑嘻嘻地被他拖进了咖啡厅,一时间郎才女貌,引多少人失神注视。
虽然之前一直有视频,但这么近相对还是第一次,一瞬间我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冲着他傻笑。想了又想,我还是从包里翻出纸和笔来,开始写字。
诺大一张纸,短短几个字,勾了又抹,竟似写了一生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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